漫游者

墓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

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11

第十一章:黑暗


安纳金在帕尔帕廷的卧室中醒来。一睁眼,占据视线的赫然是红色画卷中样凝成的黑袍人。命运——万物之主。

犹如绝地的逻辑拼图,一切都清晰明了。胆汁在安纳金喉咙里升起,不,这是西斯的逻辑拼图。几千条生命、星际战争......只为了......帕尔帕廷?纳布是无辜的么?难道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和操纵?


但你说......安纳金头痛欲裂的脑袋里传来一个声音:你说过,一切都不重要,除了帕尔帕廷......现在,你发现他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,这能怪他吗?

“安纳金。”滑如丝绸的声音说。“安纳金,西斯相信宇宙由自身开创,若你能控制自己,就能控制宇宙。”柔软的手伸过去,触碰安纳金粗糙的脸颊。帕尔帕廷轻笑。“你还无法控制自身情绪。你能运用它——但不能驯服它,这是你的弱点。”


安纳金坐起,打量床边悠闲的男子。帕尔帕廷的袍子是深红的,似乎把他苍白的脸照映得更无血色,唯一有生气的是紧致的粉红嘴唇。

“那你呢?”安纳金生气地问。“我怀疑,你根本没有感情!”即使冰封,安纳金仍感觉得到议长体内汹涌的力量海洋。

下垂的蓝眼睛凝视烦躁的安纳金,犹如博学的壁虎。“哦,是的,我有感情。我当然有。我只是把它们深埋心底,不轻易亮出来,必要时才示人。”他舔了舔嘴唇。“安纳金,除非你学会把感情装在熔炉里,不被它左右,你将永远无法拥有真正的力量。你有巨大的能量,但那是失控绝地烈火般的激情,而不是西斯冷静高效的谋略。”


“你不是我师傅!”安纳金狠狠地说,把被单扔到一边,大步穿过房间。夜空中的车辆如萤光鱼川流过漆黑的科洛桑天空。


“你不认为?”帕尔帕廷以一贯的平静态度说,令安纳金更焦躁。议长缓缓站起,一步步向他走去,到他面前停下。“早在你不记得的从前,我就已经是你师傅......从一开始,我就掌控着你的命运。我的意志支配着你,即使你挣扎逃避,也无法否认这事实。”苍白嘴唇轻蔑地卷曲,帕尔帕廷转身走开。

“每件事的发展都在我的掌握中,一切都是我的计划!”

安纳金骤然窥见帕尔帕廷的弱点。那完美概念中极微的裂痕,有朝一日若不谨慎处理,也许将化为巨坑。这弱点便是虚荣心。帕尔帕廷自尊心重。你也是,安纳金内心的声音说,但议长的虚荣大不相同。他记得帕尔帕廷让机器人伺候的傲慢神情——此君便是这样睥睨宇宙的。

“连我们的爱也是?”安纳金问。“连那个也是计划好的?”

帕尔帕廷停下,纤细的双手挥动着,似乎在轻轻试探空气。“不......”他若有所思地低语,“那在计划之外......”

安纳金骤然向前,死死攥住帕尔帕廷肩头,几乎吼出声。“你究竟有没有一分真心?”声音雪球似地直线变大,“你简直像台机器,全是电线和轮胎......你还是人吗?!”

议长闭眼,微弱的颤抖穿过身体,在厚重袍子下几乎无法察觉。“......是的......”他细若蚊声地说。

“那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?”

帕尔帕廷仰头看安纳金。淡蓝色眼睛流连远方,宛若在背诵许久前的一课。


“西斯们不同于创造光明的绝地武士,我们不创造黑暗,而是运用宇宙诞生前便存在的黑暗。这就是为什么两个西斯比一千个绝地更有威力——因为黑暗比最耀眼的太阳还广阔得多。所有星星终将陨落......但黑暗一直存在。”


“我说的是你!”安纳金怒气冲冲地说。“你怎么说得过去!”


帕尔帕廷笑了,声调夸张尖锐,在安纳金听来有些精神错乱。“哦,安纳金!”他继续笑,身体前倾,温热呼吸扑在安纳金颈上有些痒。


“你有时真是傻得可爱。关键在于......”他近乎堂皇地说,“如何让事情合理化。对于断送在你手上的一条命,你作何感想?告诉我,然后我会向你阐述我的思路。”

帕德梅,安纳金想:我有什么理由?“她......她背叛了我。”他弱弱地说。


“她在乎你么?”帕尔帕廷尖锐地问。

“不......她背叛了我的信任。”


“正是如此,安纳金,而背叛和自私一直是人性的本质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在乎千万条丧失的生命——他们也不在意我。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同等自私。我望出窗外,”他挥动苍白手掌,“看到生命的黑色迷雾。它在某些人体内稀薄,在其他人体内则蓬勃。人性本恶是简单的事实,光明才是畸形的。”

一阵颤栗穿过安纳金身躯......他岂可相信这个?实在荒谬可怕。


“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。”安纳金言简意赅地说。“只要擦亮眼睛去看。”


“这更证明了我的话,安纳金。”帕尔帕廷摇着花白头颅,说。“你压根无需寻找邪恶。你不必在灯光的发亮中寻觅黑暗,因为它一直在那守侯。”


“我......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”

帕尔帕廷靠近安纳金,窝在他怀里。两人的关系仿佛斗转星移,又好似维持不变。“我跟你走过的道路是一样的,安纳金。”他耐心地解释,“疼痛、苦难、死亡。我母亲......她......”他戛然而止,紧抿嘴唇,加深了唇边线条。


“你母亲......”安纳金鹦鹉学舌般地说,好奇心被激起。

“这已无关紧要。”帕尔帕廷坚定地说。“她和我父亲早已作古。我年幼便当了普雷格斯的徒弟,开启旅程完成命定的使命。我母亲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。”


“不,这很重要!”安纳金激昂地说。“明白爱的意义很重要!你真的体会过爱的感觉吗?”


“若你口中的爱是故事里感情用事的痴话,那我没经历过。”帕尔帕廷轻蔑一哼。“现实中的爱情一如所有勾当,都掺杂个人利益。我向你担保,这些年来,我在此方面的经验多了去。”


“但你说的不是爱!”安纳金锲而不舍。“我爱你!我甘愿为你献出生命!......这是纯粹的,没有任何利害关系!只是本着一颗爱你的心。”


议长把安纳金推开。“纯粹的爱?孩子,世上没有这玩意。”他往后一退,眼睛定在安纳金看不见的地平线上。“这根本不存在......”他重复道。随着他离开房间的脚步,厚重的深红袍子瑟瑟作响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你确定我们做对了?”欧比旺抚摸着下巴说。“这太冒险。”


“你要相信绝地委员会,欧比旺。”梅斯温杜冷静地说。“安纳金的个人交战已了。但他还可以向我们提供帮助。”


“帕尔帕廷已对绝地丧失信任——你怎知他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?”


“最高议长爱权如命,爱着自己对天选之子的影响力,所以他不会察觉危险。安纳金会帮我们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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