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有此人 (希尼尔/作)
黄昏时分,组屋楼下已经围满了家人及近亲。
礼仪师来为八叔入殓时,大家都退侍两侧。他生前为自己准备好的寿衣——据说是年轻时接受游击战斗军训时的制服,套在他消瘦的大体,显得有点宽;关于帽子,因生前被扣了太多项,八婶的坚持让他有一片自由的天空。
她悄悄把一本红色小册子放在他的左胸口袋,礼仪师细心为他清理右肩臂的旧疤痕,虽然拉下长袖后,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几个 堂弟们忙着查证列在讣告上的内容、家属辈分与名字的准确性。至于八叔的名字,不就是“陈公浩民”,怎么还要加上“陈真”二字?
“陈真”是谁?怎么没听说过?大火往八叔的一口铁皮箱子里找。除了一些殖民地时代的文件、发黄的照片,还有一本旧诗词的线装书,扉页写有“社会主义青年团战友赠”;还有一些剪报,其中一张的报道是“前马共成员投诚......”,一帧照片下印有“陈真”二字。
“什么是马共?”
“指的是马航一共丢失了多少飞机?”
“好像是指一个美丽的青花瓷,八叔的收藏品。”
“是森林一号?”
“也许是一幅乌托邦式的山水画。”
“有可能是阿里巴巴的马云的一个远亲。”
“都不是。”八婶说:“陈真还活在森林里。让他安详地歇息吧!停柩期间不做任何法事,不久前他曾托梦,有人要见他......”
八叔走的那个深夜,他年轻时的马克思曾来过。
注:祖屋是新加坡政府套房的名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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